第一百九十九章 盛情难却-《赤心巡天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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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福允钦乃当今水族总管,鄯师泽是今日水族之师,他们两个的行动,就是现世水族的最高决策。

    年轻水族的努力,已经在天下台做完了。现在是他们这两个老骨头,来接上这场战争。

    镇河真君那一幅「居不同」的字,不是白挂的!它会从一种「相信」,变成一种「现实」,为了这种现实,水族不惜代价。

    从中古时代而至如今,水族从来不畏惧牺牲,怕的是牺牲不被承认!

    当长河龙宫压浊水,【骏貌桥】洞杀菩提意,【定海镇】扫平长河涟漪-

    忽有雷霆忽飘雪,忽然飞花忽垂柳。

    二十四般节气,皆化一声【惊蛰】。

    「龙门书院,巡河有责。天地之门户,鲤可跃,龙可跃,身污孽海者,虽菩提不可!」

    宽袍大袖的儒雅男子,提一柄修似青竹的细剑,在长河上空漫步而过,剑光斩断树影,将缝在一起的两个时空,生生撕裂!

    剑名「修算」。

    人名「姚甫」也。

    诚然中央有天下之责,天下也每多豪越之客。

    景国为此超脱之谋,自然是做足了准备,但很多准备还没来得及掀开,问题就已经被其他人解决。

    在拱卫现世、扫荡孽海的大是大非上,天下汹涌,诸方踊跃。

    并不是谁都会坐在那里计较,究竟最后是谁拿走了名声。

    书山之巅,云海泛潮。

    此间事了,照悟禅师勾住知闻钟,已抬步而转须弥山长河之变,牵动天下。作为佛宗西圣地,须弥山必须得时刻做好准备。

    尤其紧张的是陈朴。

    祸水一旦失控,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暮鼓书院。

    要不是宋皇于书山治伤,此事确然儒宗有瑕,姜望文登山有势—他生怕子先生一个念头没转过来,做出错误决策,将儒宗推下深渊,这一趟他都不会来。

    勤苦坠名,后面的书院未有能够真正替名的。四大书院如今只剩三大,他和白歌笑、

    姚甫同来书山,就是一种态度的表达。书山虽为儒宗圣地,未见得就完全代表儒家。

    子先生输了比斗,送出名声,他也就第一时间回到祸水。

    倒是颜生作为不忘旧肠的书山大儒,也随他而去,这当然代表了书山对暮鼓书院的支持,也是因为他心中永远的痛-

    肠国作为东域霸国,在社稷混乱的时候弃守海疆,引发了肠谷独立·此可谓国失其节。

    他无法挽救什么,但作为旧肠末代太子太傅,仍愿意体现肠人在这个时代的坚守。

    历史上肠谷有过危机,他都亲自下过山的。

    在那场熊熊燃烧的烈火中,东望援军而不见的他,未尝没有怨愤过,但时间终究给他带来了答案。

    于末代肠帝的立场上,肠谷背叛了肠国。但恰恰是肠谷,传承了肠国最后的精神,维护了青帝的高贵品德。成为太阳宫最后的一面旗帜。

    今日他亦前往祸水,以老儒剑续春秋事。

    等孽海事了,他还要再寻罗刹。

    倒是白歌笑还站在树台外,一身,怅然有思:「不知道子先生和镇河真君此刻在聊什么。」

    「白院长等会儿可以问他们。」礼恒之双手怀袖:「其实我也好奇。」

    「您也好奇谁是神侠?」白歌笑看着他。

    礼恒之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只是看着云海,像是看着历史迷章。

    白歌笑摇了摇头:「中央帝国想要一举荡平孽海,孽海三凶也求脱困多时。此中风波,恐非一时能止。我亦不敢疏忽,须回青崖坐镇一一」

    她看着前方,忽然觉得那一望无际的树台高原,像一座永恒的墓碑。

    树已经死了,为什么还不腐烂呢?

    「书山有路,勤为数载。学海无涯,念有三秋。」

    「镇河真君出来,跟他说———

    「时间是他的朋友,不要急于一时。」

    她转身往外走,儒裙过石径,山高雾渺,云烟似梦,像是一幅仕女画,走进了山水画中。

    其实很想跟有些人说这句话。

    但那人不可能再听到了。

    树台外的人,顷刻聚来,又顷刻散去,便如云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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